孩儿

DOLLHOUSE (二)

小驴屹耳:

DOLLHOUSE


 


Chapter I  Chapter II   


 


***


 


Chapter II


 


凌晨三点纽约的街道,夜夜都是一样的。


 


只有他们知道不一样:路上没有突然尖叫起来的电话亭;没有一个忽闪忽闪的小红点,在每一段街区、每一个转角默默注视。


 


踏出地铁站的那一刻,他们无从判断Samaritan是否还在线,而己方最后一层脆弱的防护亦不复存在。Finch说的没有错,此时前往安全屋,太冒险。


 


Shaw把方向盘让给了John。她左手攥枪,右手勾住车顶的拉环,在John过于剧烈飘忽的风驰电掣中固定住身体,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转过来盯着后座上的Finch,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帮着耳朵分辨他在说什么。


 


“我对现状的判断,”Finch的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鉴于我们目前为止并未受到伤害,也没有遭遇任何阻碍,Samaritan即便没有被摧毁,至少也已丧失了绝大部分的功能。”


 


“那机器呢?Root呢?”


 


“以实力较量,我们从未占据过上风。若非有无法演算、只能期冀的奇迹发生,我们不可能比Samaritan的情况更好。我只能想象她或许还活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还活着,极有可能的情形是她在竭尽所能地维持着她活着。”


 


顾不上去想Finch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她”称呼他的造物的。Shaw将清晰的思维专注于确认哪个“她”才是Root。


 


“怎么维持?一个是血肉之躯,另一个是一台机器?”


 


活见鬼!机器也得有个地方放着吧?那些0和1在哪里?是在天上飘着吗?


 


当Root试图用英语给她讲解她的上帝时,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


 


Finch张了张嘴,却一时发不出声来。犹豫了大约两条街的距离,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磨磨蹭蹭地说:“我必须对你诚实,Ms Shaw,她和她之间的沟通过于玄妙,我也不能完全明白。我觉得这是一种天生的……甚至可以说是……性别的差异,虽然我在创造她的时候并没有为她赋予这一属性。显然她对她的塑造作用至今已经远远胜过我最初的工作。这就如你和她之间的相处方式十分奇妙一样,这种奇妙超越了我理智上的理解能力。在亲眼见到她们此时此刻的状态之前,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Shaw的大脑快要吐了。这简直是比John在演练的物理漂移更令人眩晕的智力漂移。Finch必须改一改用“她”来称呼那一串0和1的新毛病。


 


脑子被绕晕不全然是坏事,至少在她来得及发现自己变得更焦虑之前,安全屋已经到了。


 


***


 


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Root的时候,她正安睡在舒适的床上。这一幕与她头脑中设想的最糟画面之间巨大的落差,让Shaw一时间茫然。


 


或伤或病,凡与死神的较量,只发生在这个安全屋最靠里的一间病室,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曾在那里度过难捱的时光。这里却是一间卧室,准确地说,是“她的”卧室。


 


在Root频繁变换身份的这两年,偶尔地,在两种身份完成交接的间隙,她在世间没有合法的存在亦无处可去,便选择在这里栖身。两次三番过后,Finch将原来的小图书馆改造为又一间卧室,与安全屋整体环境毫不协调的淡蓝柔和色调等于是在门上挂了一块牌子,“Ms Groves专用”。Shaw自己并不喜欢任何一种柔和色调,她也没有卧室的概念:她睡觉的地方,从来都只是在武器库里架起一张硬木板。但她喜欢这个房间。Root被这里的四壁环绕,意味着这一夜她们都可以睡得相对踏实。若是Shaw亲自送Root过来,为了安全起见,何不就在客厅的大沙发上过一晚?或者,为了更安全起见,干脆在Root的床脚打个地铺。


 


奇怪的是,在所有这样的夜晚,Root都异常地安分。这间卧室,是Shaw所知的,能让Root表现得最像一个平凡女孩的地方。她总是安静地沐浴、梳洗,吹干头发,钻进被子里,乖乖地躺着。有时她会趴在床沿上微微笑着看着Shaw,看一会儿也就罢了,自己睡去。每次都是她比Shaw先睡着。


 


Shaw无法想象Root的疲惫。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张没有穷尽的舞伴卡上会有一个新的名字蹦出来,将她拉入一场陌生的、不可以彩排的刀尖上的舞蹈。


 


可是,第二天清晨,在新的舞曲奏响之前,也许她会稀里糊涂地下床,错踏在Shaw的身上,一跤跌在自己怀里也说不定。崴了脚就最好,可以不去赴那场舞约。


 


这样的恶作剧念头,几乎就是Shaw过去一年极端压抑的生活里唯一的轻松亮光。


 


那么,她莫非是选了这个极有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夜晚,一个人来这里睡大觉了吗?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很严重的不对。


 


城市远处的某一处灯火明灭,在Root脸上轻轻划过一道微亮。划过右侧脸庞的时候,肩颈间的发丝里有一道金属的暗光闪了一闪。


 


Shaw猛然醒悟。


 


同一时刻,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的Finch,拉开了灯。


 


 


TBC......


 


【作者已经被自己吓得汗都出来了:我瞎许诺的糖呢?糖呢?别急,别急,相信我,根妹睡得很香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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